我们从出生开始就从未停下过走向死亡的脚步。
痛苦的人类为什么要挣扎的活着?
像这样的问题他知道自己曾经一定思考过,并且得到过自己所认可的答案。
但现在他不会再去思考这种不会令人幸福的哲学问题,他想要的只是最简单的幸福。
可摆在面前的却是安木栖的生死问题,好吧,还是要思考一下,所幸他有着一个借口——这都是作为普通高中生沈白应该承担的的责任。
那人们为什么活着呢?
你还活着,你才可以看到这本书。
你还活着,你才能思考生存还有死亡的问题。
你还活着,才可以感受这个世界的一切,苦与乐,甜与涩,善与恶。
无论平凡或是伟大,痛苦还是快乐,只有活着才会感受到这些构成生命的原始,活着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感知生活,并且主观的向幸福靠拢。
但人类是复杂而多样的,在共同体之下总会存在着异端。
那便是厌世。
厌世者在艺术家中并不少见,因为艺术家所追求的幸福并非是那么简单的,他们在感知生活的同时,往往为了追求艺术的最高境界,会主观的向着普世人所认定的幸福的相反方向靠拢。
简单来说就是,在她向自己的幸福靠拢时她并不幸福,而当生活的压力和对艺术的追求无法和谐相处的时候,就会厌世了。
安木栖可以说是异端中的异端,她并不厌世,她只是压根没当自己还在这个世间。
他很委屈,他只是想来和她交个朋友,她却要死给他看。
好吧,他没办法,他得让她活下去,一直活下去。
他得告诉她,死多容易,单着背负着一切,生,才是大气。
但是他不会对她说,“请坚强一点。”“你要活下去,即便没有意义。”“你死了家人怎么办。”“你还年轻没有什么事是熬不过去的。”
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对她说这样的话。
不过,也许现在已经有这样的资格了吧,她的命可是他用命换来的。
天光破晓,第一缕阳光,透过窗,洒落在银灰的被上。
沈白仰着头,双手交叠在大腿上,靠着椅背,微欠着身,注视着床上的少女。
一夜无眠。
为什么沈白一夜都没有离开呢?
安木栖发烧了。
当沈白端着热好的饺子,准备叫安木栖起床吃饭时,发现安木栖发烧了,高烧,不退。
他本想着送她去医院,可身上血迹斑斑,手腕处还缠着绷带,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,而且苏言又联系不到,无奈才决定留下来照顾安木栖。
他喂她吃了两片退烧药,又反复用湿毛巾为她去热,好久,安木栖才平复下来,眉头微蹙着,呼吸还有些沉重。
他不敢走,怕她半夜发烧反复,就坐着思考到现在。
好在一晚不睡觉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。
他站起来,舒展了身子,决定去准备一份丰盛的早餐。
他不会做饭,但他会熬粥,作为将平静生活至长命百岁作为人生第一要义的沈白,对于养生的学问怎么会没有研究呢,而熬粥便是其中之一。
感冒发烧应该吃清淡些,而且安木栖应该喜欢吃甜食。
他决定做银耳雪梨粥。
——————
“好冷。”
“这里是哪里?”
好似有某种动物干瘦的指爪,攀上来缠住她的脚踝,向下坠,某种残念在呐喊,你竟敢背叛我,你竟然想要离开这里。
有束光,照了过来,驱散了雾。
“来,起来,把药吃了。”
终于恶灵退散,天地晴朗一片,不知过了多久,世界开始慢慢变得清晰,安木栖眯着眼睛,只睁开一条缝,嗫嚅的喊了声:“沈白。”
“你醒了,喝水吗?”
他站起来,手搭在她的肩膀,用力扶她起来,递过水,安木栖接过来,大口喝着。
她的额头上仍是细密的汗珠,脸色稍微好些,晨曦映在她的脸上,多了分柔和,少了份冰冷。
她双手环绕托着水杯,大拇指交叠在一起,抵着下巴,有些怔怔的望着沈白。
“还喝水吗?”
她不答,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,抿着嘴,有些怕生似的,将水杯递了过去。
“我熬了粥,来尝尝。”
沈白下楼取了粥,回来,盛出一小勺,端着向她嘴里送。
阳光洒落身前,映照出沈白好看的眉宇,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。
眼角好干,她想哭,却忍住了,有些木然的,无措的等着勺子的到来。
她张嘴,她认真的喝粥。
岁月温软绵长的静谧,在这一刻好似拉的无限。
沈白起身离开,在浴室里将散乱的医疗箱整理好,又取了热毛巾,一并带回卧室。
“把手伸过来,我帮你重新包扎伤口。”沈白将她手臂上染血的绷带一层层的掀开,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,手腕处却有一道细密的红线,上下还有暗红色的血渍,他取来热毛巾轻轻擦拭,用蘸了碘伏的棉签消毒。
他抬头,看见她呲着牙,神色痛苦,于是眉头不自知的就皱了起来,问道:“疼吗?”
安木栖没有答话,一直低头注视着伤口,忍受着手腕传来了阵阵痛楚,突然有股更剧烈的痛感传来,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,“这么怕疼,还学人家割腕。”沈白拿着棉签在她伤口的末尾漂亮的一抿。“好了,拿毛巾把脸擦擦。”
沈白取出绷带重新为少女包扎,抬起头,发现少女拿着手里的毛巾,怔怔的看着自己,他拿过少女手中的毛巾,擦拭她脸颊的泪痕,盯着她,郑重的说道:“答应我,给我好好的活着。”
她点头,划过一道弧度。
沈白笑了,他很开心,太好了,终于努力没有白费,他还是得到了她的承诺。
她不会再轻生了,是不是就完成了自己的责任呢。
是不是就不用继续照顾她了。
“那好,刚刚我联系过苏言姐了,等她过来我就可以安心的回去了。”说着有些疲惫的伸展了下身子,一夜未眠,失血过多,再加上高强度的思考,沈白也有些吃不消。
“你大病初愈,好好休息。”他抬头撞上安木栖的目光,不由得心头一颤。
“放心,我明天再来看你。”他起身将医疗箱和毛巾拿走,离开了卧室。
果然还是做不到呢。
从来都是这样。
真是个烂人。
——————
苏言和沈白站在安木栖家门前年老的梧桐树下。
她还是那个样子,略显冷漠的装束,到锁骨的短发别到耳后,手里夹着女人抽的细烟,吐了口烟雾,说道:“谢谢你能来照顾小栖。”
他能感觉到她是很认真的感谢,甚至还有些诧异。
可是他不喜欢她感谢他,他早就不想在得到什么人的感谢,或者说赞誉。
像是枷锁,就好像终究是无法独善其身。
“不用急着谢我,昨晚她割腕轻生.......”
“小栖现在怎么样了。”苏言皱眉,她并没有表现的太惊讶,反而多了些释然。
“她没事,倒是昨晚高烧,现在身体还十分虚弱。”
“她和你讲了过去的事吗?”苏言问道。
“她什么也没和我讲,而且我怕她再受到刺激,就什么也没问。”
“之后打算怎么办?”苏言继续问道。
沈白终于抬起头,他有些烦躁,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,如果没有那天不想跑操,如果没有做那个梦,如果可以没有未来。
他当时是拒绝了的。
那现在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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